夏天一定会来
能够在这世间活着,已经是莫大幸运的事情了,怎敢乞求那有所希冀的爱?
可能是最近太累了,但是把精力都放在一件事情上,想法却变得越来越简单。现在正在偿还的,是把事情搁置,换取自己独自享受酸甜味道的代价。
高考的日子,早上在宿舍电梯遇到了锦城,他每年高考的时候都去附近的高中加入或相送或等待的人群,或观察,或感慨。
让我想起了大一在校门口碰见他正要去看高考往外走,那时的我。
因为高中是寄宿学校,高考也在自己学校的关系,我对交换考场,去到陌生环境参加十分重要考试的感觉没有概念。看高考考场对于高中的我来说,就是回到了高一高二的教室。我的家那时候离高中很远,家里又没有车,考完一门放下东西我就就跑着去抢教学楼下的插卡电话,让电话那头的父母安心,让我自己安心。我大抵是越考越轻松的那种类型吧,数学,物理,虽然这两科是越考感觉越砸的事实,我以“考完xx就考不上某某大学啦”给父亲开玩笑,给自己开玩笑。
虽然隔壁班在那里一小堆一小堆对答案的声音传到我的耳朵里,让我反应过来物理第一道选择题就选错了,我的睡眠依旧没有收到影响,三天的高考,我近乎寡言,心砰砰着走进考场,砰砰着跑去打电话,砰砰着躺在床上眨眨眼睛,没有意识的睡着,砰砰。
也怪老师们组织的模拟考试太真实了,全采用的跟高考一样的试卷,一样的答题卡,一样的考号和条形码,甚至设法在高考前一晚让我们在自己考场坐了一小会儿。语文写到作文我才意识到,我x,这回可是真高考了,这字儿也写飞了,这作文也哐哐划。
然而实际上整个过程都非常沉浸,除了数学最后的大题第二问都没解出来,物理最后十二分的两个大题一点思路没有草草写了一两行,抓耳挠腮、审问自己、无限懊悔、直接绝望的时候,我经历着后悔到释然的度日如年。看看同学前面左右奋笔疾书,看看讲台上老师高度敏感四处审视,我近乎放弃了思考,把前面写完的题看了又看,放下笔开始考虑自己高考的后果和未来。
高考成绩不必多提,物理数学拿了历史最低,这些对于现在都不甚重要。一个提前批如同老天爷替我抽了奖,让我来到不可能来到的学校。但是,我并没对这件事情做好准备。
大学的事情这里也不谈了吧,有机会的话想专门谈大学的事情,或者把大学的东西揉碎了混在一小堆文章里面。我觉得用『One·一个』App推文(见下)引言中的一句话来形容高中最后的日子很是恰当,
“在废墟下熬过漫长时日的人,无法直面日光”。
高考结束,从废墟中一跃而起,我只觉得被笼罩的阳光晒得赤裸裸,所见皆是光明,所想空空如也,无所适从,不知去做些什么。
这部分原于六月八日课上摸鱼完成初稿,因这段时间在忙碌其他事情,现在(10号凌晨)才更新在博客上,草草写了结尾。
原本是想写一小段作为在博客上引录『One·一个』App于六月八日更新的文章《夏天一定会来》的引言,不知不觉洋洋洒洒写了千字之余。几天后虽然已经有了时间可以完成后面的部分,但是话头和兴致都丢在了那时那刻,再怎么追忆也没有向下写的感觉,干脆作罢。
下面是六月八日原载于『One·一个』App上的文章,作者苏更生。
夏天一定会来
文/苏更生
此刻我在盛夏里,天气预报说即将有一场阵雨。天色晴朗,雷阵雨或将在傍晚后到来。我从前以为我住的城市素来干旱,极少落雨,可是这两年我才发现不是这样。盛夏时分,阵雨时常光临,只是我很少外出而未察觉。那些夏天我在做什么呢,在办公楼里端坐,在楼道里发呆,在书桌前盯着屏幕,没有看窗外忽然来的雨。
有些漫长的事终于在这个夏天缓慢地结束了,我可以更多地走出门去,体察天气的变化,不想在阵雨来临的时间而没有看见它。人是需要喘口气的,在结束之后,我想大口大口地喘着气,但是我也依然担忧,未来是什么呢,我还是看不见。有时候我想,恐惧似乎也是正常的,它虽然让人难受,但是一种理性的情绪,只是我分不清的是恐惧的刻度。在刻度的哪一个位置是合理的,它有时漫无边际,让我走在全然的黑暗里。
我曾经以为我会永远待在这条黑暗的路上,甚至于黑暗建立了亲切又疲惫的关系,它让我恐惧,也让我熟悉,这使我觉得心安。但我还是小看了时间的力量,人是会好起来的,事情是会结束的,黑暗终将在某个时刻被光线渗入,我看到了一些光亮,只是此刻我不敢全力向亮光跑去,毕竟我在黑暗的路上已经待得太久,不能贸然离去,我担心我适应不了新的生活,原来待在黑暗里太久的人会对明亮和快乐也心生忧惧。
时常有人对我说,不要如此优柔寡断,我想他们说的是对的,但是他们的正确并不一定适用于我。生活不是简单的正确或错误,每个人的人生都错综复杂,各条小路曲折通幽,没有适用于所有人的坦途。或许在这个夏天我们会开心,会有收获,或许是失落,只是人生实在太长了,时间很快就会向我们展示它的力量。这世上没有唯一的坦途,该快乐的时候快乐,伤心了也不要绝望,时间还长,人虽然渺小,但我们是唯一有能力对抗时间的动物,我们不能停止和改变时间,但我们可以在时间里改变自己。最终时间会向你证明,你终将得到,不管得到的是什么,一定会得到。
只有紧紧抓着信念,我们才能度过虚无。曾经有人问我,什么是最坏的,那种必定会摧毁人的东西,我想那就是虚无,在漫长的时间里找不到任何意义。人是无法在持久的虚无里健康又幸福,我们此刻就开始相信,才能在余生里不被不信打败。信是好的,它让我们谦逊,获得智慧,尊重真理。更重要的是,它揭示了世界在无序和有序之间,我们有事可做,我们有力可为。
让这些大道理快停下,我们在这个夏天先快乐起来吧。我曾经跟许多人一样,觉得玩乐像是种罪过,不是呢,玩乐是动物的本性,是人的生理需求,我们渴望开心就和饿了就要吃饭一个道理。在这个夏天好好休息,开心玩耍,追逐快乐,让自己放松下来。走了那么长的路,是时候该休息了。
最近的每个晚上我都走出门去,不管是阵雨过后还是刮起大风,两边的树木唰唰作响,风拂过我的头发,莫名其妙地我就感觉到了快乐,原来我是这么容易快乐的人,可是在过去的时间里,我却对此毫无知觉,让自己低落了过久。还好,我也走到了这里。
我往前看,还有一些期待,往回看没有任何后悔。我不好不坏地来到这个夏天,决定快乐起来。他们说人生无悔很无趣,我却不这么想,在任何我想拥有的瞬间,我都说出口,在需要我努力的时候我全力以赴,我得到了很多失败,但是唯独没有后悔。人生在世,尽力而为,不问结果。结果是时间的礼物,它或许会来,或许不会,我已经努力了,安心地休息和玩乐,这世界要给我的一定会给我,不给我的我就不去要了,我只是这么渺小的人,命运自有安排。想到这里,我真的安静下来,夏天轰轰烈烈地来了,希望这会成为我人生里最棒的一个夏天,我抱着这样的期待,快乐地等待。
夏天一定会来。